春节期间与老朋友玩麻将,一同学说他这几天心里特别不爽,问题就出在打麻将上。原来,他几天前陪领导玩,一激动,和了一把,而那一盘正是领导坐庄。推倒四方城,再一看领导的脸色,很不好看。同学说,早听牌了,就等那一张“卡窟窿”,没想到真来了,当时哪想那么多呢?

另一位同学说,陪领导打麻将,还真需要一点特别的功夫,比如察颜观色,判断领导之所想,喂牌、点炮,还要不露声色。

又一位朋友道,你这点不爽算什么,比陕西的那个“赌博书记”差远了。南郑县阳春镇党委书记刘贵正经常被县里的领导拉去打麻将。不敢不去,又不敢和牌。私款输完了,挪用公款赌,最后借起了高利贷。十冬腊月,债主纷至。见“赌博书记”实在拿不出钱,债主就逼他下河摸鱼,摸上来一条鱼顶债1万元,后来见他摸鱼的功夫也不咋样,又涨到了3万元一条。看到堂堂镇党委书记在冰冷的河水中瑟瑟发抖,连群众都觉得“可怜”。

学贯中西的“神灭论”者胡适老先生曾感叹道:“麻将里头有鬼!”其实不是麻将牌里有鬼,而是打麻将的人心里有鬼。越来越多的人明白:在麻将桌上送礼最方便、也最保险,送者觉得“心安”,收者认为“理得”,而且很难把这种行为与法律上的行贿受贿扯到一起。

有篇小说里有这么个情节:该市的皮市长打麻将总能赢,观者朱处长有些奇怪。有一天也需要朱处长上牌桌了,他的秘书神神秘秘地对他说:“有个秘密,我们一直瞒着皮市长,也请你保密,打麻将时,我总站在皮市长后面看牌,他缺什么牌,我就做暗示。你手中有牌,就不要吝惜。鼻子表示万子,嘴唇表示条子,下巴表示饼子;一个手指放在鼻子上,说明皮市长需要一万,两个手指放在下巴上,说明皮市长差个二饼,依此类推。”朱处长这才如梦方醒。

秘书苦心孤诣,下属配合默契,多数领导心知肚明,有些上司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沈阳市原常务副市长马向东,重庆市原市委常委、宣传部长张宗海等,在当地一定是“常胜将军”了。这不,带着财政局长,揣着大额支票,他们直奔澳门葡京赌场了。原指望从麻将桌上赚外汇哩,哪承想数千万人民币换来的筹码眨眼间换了主人。几赴赌场,屡战屡败,这些市长书记们肯定万思不得其解:平时无往而不胜,怎么一到澳门就成了“菜鸟”呢?——真是出了“鬼”了!

有道是:

桌上东西南北风,

四方城里鬼影匆。

牌儿无心人有计,

多少“公仆”迷其中。